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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珽没理会她,转而和燕七笑道:“你也试试?”
燕七举起弓,有人过来给她也吊上桶,众人不由齐声惊噫,却见那桶中水面居然平静无波,纹丝不动!
社团中的高年级学生们基本都能做到这一点,甚至挂上正常水桶大的桶也能做到不生波纹,可眼前这个小胖丫头却是新生啊!
才十二岁差不多大啊!
居然也能做到这样的稳定性,还真不简单!
吊梢眼姑娘向着燕七这厢瞅了一眼,不由也惊住了,脸色就有些不好看,武珽淡笑着和她道:“所以,你的稳定性还需提高,日后可以吊着这桶练习。”
吊梢眼姑娘脸色更不好了,哼了一声走到了旁边的箭道上去。
没人在意一个小丫头的傲娇,这会子燕七成了稀罕物,几个人围上来边参观边问她:“你叫啥名字呀?家里有武将出身的长辈吗?入学前谁教你练箭的呀?练了几年了呀?”
话儿还没问全呢,武珽已经开始轰人了:“都练习去,凑在这里做什么?今年骑射大赛保证能夺魁了?”
除去蹴鞠,骑射及其他诸如马球、琴棋书画四艺等等,每年都有各种校际赛事要比。
继续练箭。
每射十箭就要过去靶子那里把上面的箭拔下来,然后回到靶线后面继续射,否则一个小靶子哪里能盛得下一百支箭。
武长戈始终在指导其余九名新入社的新生射箭,对燕七这边不闻不问,不过武珽看得出来,这个小胖子的射箭水准在那九名之上,只从她这稳稳的握弓的手就可窥得一斑。
一百箭,说着轻松,实则是很累人的,老社员们早已经习惯,练起来速度快、质量高,新社员们就比较吃力了,一百箭下来累得胳膊都开始抖,然而,这仅仅是热身而已。
接下来是耐力练习,新同学们一人一张弓,男生用四十斤拉力的,女生用二十斤拉力的,不搭箭,只拉弓,将弓拉到最大,保持三十秒的时间——用来计时的是一个有刻度的沙漏,做完这一次,略事休息,接着做第二次,第二次要保持三十五秒的时间,第三次四十秒,就这么每次加五秒的往下做,一共做十次。
这种训练实在是枯燥又难熬,而且对于人体来说是一种挑战极限的折磨,因为保持拉满弓的状态是始终都要用着力的,这种消耗要不断的持续,并且一次比一次时间长,尤其到了后面,体力越来越少,难度越来越高,简直生不如死,好几个人做到第五次就已经坚持不住而中途松了手,被武长戈毫不留情地告知:一次完不成就加练一次,每加练一次都要以最后一次的时间为准延长五秒,即是说不管你是第二次还是第五次中途放弃,都将会以第十次的七十五秒往后延长五秒,第二次放弃就在八十秒的基准上再延长五秒。
众人一听哪儿还敢再放弃,咬着牙拼死也得坚持到时间,做到最后几乎都是飚着泪惨叫着做完的,最后一次才刚完成,十个人就全部累趴了,连燕七都摇摇欲扑。
老成员们远远地一边练习其它项目一边看着这边幸灾乐祸,欣赏新生受虐简直就是老生们的一大乐趣,他们当初可也都经过过这样的洗礼,大家彼此彼此,你们新来的也甭想逃脱!
到底是新成员们的第一次训练,武长戈似乎还手下留情了,没有再加练其它的东西,只是让已崩溃的新成员们经过短暂休息后再度拿起弓箭来进行射靶练习,这一次的练习成绩却要记入考核,排在最末一位的成员则要受到惩罚。
考核只有十只箭,仍是三十米的靶,却换成了十斤拉力的弓。
新生们排起队来挨个上靶,那成绩简直惨不忍睹,个个哆哆嗦嗦地拉开弓,那箭四处乱飞,吓得后面排队的都避出七八米远,生怕这箭反方向就射过来。
武长戈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伙彻底被练残的新生们挨个上来现眼,自始至终也没说话,直到排在最后一个上场的燕七拿过弓,这才动了动唇角,然后开口:“你用二十斤的弓。”
燕七就换了弓,其余人都惊讶地看着武长戈:这小胖子怎么得罪教头了?二十斤的弓?这会子她还能拉动吗?大家赶紧散开!
保持三百六十度范围内没有人在!
事实证明大家想多了,燕七开弓搭箭,手稳得像树干上最粗最结实的枝桠,一箭,两箭,三箭,姿势标准得毫无瑕疵,她不是不疲累,她只是一握住弓就好像被注入了力量与意志,再累也绝不动摇这双握弓搭箭的手。
如果说剑是剑客的生命,那么弓箭就是弓箭手的灵魂,人怎么可以因为累而抛弃自己的灵魂?一个连灵魂都无法掌控的人还怎么掌控自己的命运?从前世到今生,无论寄托于哪一具躯壳内,燕七始终都牢记着某个人曾告诉过她的那句话:一个真正的弓箭手,哪怕是立于刀山火海油锅之中,也要让自己的这双手,稳稳地握住弓和箭。
一连十箭,箭箭红心。
“听说新入社的成员里有个小胖丫头挺突出的,”
训练结束后,老成员们在更衣室里八卦着新成员,说话的是个高个子的女生,语气里带着几分调笑,“难不成就是因为胖,所以劲儿大,能拉得动重弓?”
这话是对着谢霏说的,谢霏勾着唇角笑了笑,对这些无聊的消息并不上心,却转过头去问旁边的人:“听说霁月书院今年转去了一名颇厉害的女箭手,可有此事?”
“是有这么回事,”
那人点头,“好像是叫程什么……程白霓!
听说原本上的是平民书院,结果前不久证实是哪家大人失散多年的女儿,带回府正了名之后自然是要从平民书院转到官家书院去的,因着有一手好箭法,被霁月书院破格录取,估摸着就是为了在今年骑射大赛上与咱们争长短呢。”
谢霏笑了一声,只道了四个字:“一厢情愿。”
众人便都笑了,附和着道:“可不就是一厢情愿么,想得头魁,也得先看咱们让不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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