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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踏!
踏踏!
踏踏!
踏踏!”
浮云掩月,夜色渐浓,云飞驾着马车在商州青石道上疾驰,视线之中渐渐出现了将军府的轮廓。
车厢之中,霍小玉犹自惊魂未定,不时悄然打量着身边的云晚箫,瞧她面色愈加惨白,不由得心头一紧,暗忖道:“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这商州之行可就惹祸上身了!”
“咳咳,我死不了,你不必担心。”
云晚箫冰凉地突然开口,一双平静的眸子定定看着霍小玉,似是看透了她的心思。
霍小玉一惊,一时不知道如何接话。
云晚箫微微蹙眉,话中有话地道:“一言九鼎,我还是懂的。”
霍小玉仔细打量眼前的她,她那微蹙的眉头,凝结了一抹难以抚平的忧色,竟让小玉觉得有些刺心。
昔年她在长安七里烟花巷见过许多俊俏公子,不管他们是才高八斗,还是家财万贯,在她霍小玉面前,终究是带着一颗博美人一笑的“谄媚”
心思,即使他们对着小玉指天为誓,也让小玉觉得句句是假,半点不可信。
眼前的云将军不过萍水相逢的恩客,偏偏她就是对她保持了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小玉近一分,便会惹来她的刺,小玉暖一丝,也会招来她的冷。
殊不知如此一来,虽说小玉算不得动心生情,但也让晚箫悄然入了心,起了一个念想——想把这个看不透、也猜不明的冷面将军看得明明白白。
云晚箫觉察到了霍小玉打量的目光,不禁干咳了两声,冷声道:“霍姑娘平日都这样看其他男子的么?”
霍小玉听出了她话中的讽刺之意,心头不悦,反击道:“小玉自幼命薄,可比不上你们这些王孙公子,生来就有锦衣玉食,不知生活艰难。”
云晚箫心头一堵,刚想说什么,只觉得一股腥味涌上了喉间。
此毒果然厉害,只那么少许,也有些扛不住。
云晚箫心头一凉,知道不可再耽误下去,否则毒浸心脉,她也性命堪虞,当即呼道:“云飞,速速赶车到拂影庵!”
“可是……”
云飞迟疑地看了一眼十步外的将军府,分明已经到了家门前,府中也有医官在,若是再耽误下去,只怕将军身子捱不住。
“这是军令,你敢不听?”
云晚箫怒声一喝,牵引一串剧烈的咳嗽。
“诺!”
云飞马上应声,一扯缰绳,硬生生改变了马车的驰向,疾然将马车赶往商州城西的拂影庵。
马车转向,让车厢中剧烈咳嗽的云晚箫身子一晃,撞在了霍小玉身上。
霍小玉下意识地一惊,想要将她推开,云晚箫也一惊,想要往后坐远些,悄无声息的两朵红云飞上彼此的脸颊,两人只觉得双颊瞬间火辣辣地烧了起来。
忽然,马车又是一个急转,云晚箫一个重心不稳,背心撞在了车厢壁上,霍小玉推了个空,身子顺势扑入了云晚箫怀中。
“你……”
云晚箫惊瞪双眸,从来没有谁这样欺身压在她的胸膛上,若不是身穿这身男装,只怕她早已狠狠推开霍小玉,大呼一声“非礼”
。
可是,此时此刻,女儿家的反应她都不能做,只能怔在原处,不知道下面该做什么?
霍小玉仰起了通红的脸颊,即使她是风尘女子,除了与李益的那个噩梦,她从来不曾依偎过哪个男儿的胸膛,更何况今夜竟然两入云晚箫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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