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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剑配英雄,名琴自然要配美人。
他就是想把最好的东西给她,这种渴望强烈到让他神魂震荡,却又不知所起。
“我听说你在绣孔雀图,花的功夫太大。
照时候算,你一日要在绷架前坐多久?”
他拿脚尖一挫鞋前的石子,那石子咕碌碌向前滚去,“别绣了,要怕外祖母跟前交待不过去,我另派人找绣娘替你。
总之别再绣了,没的弄坏了眼睛。”
她低声道,“我闲着也是闲着,再说你和知闲姐姐成亲,我没有什么可表心意的。”
她的话里有淡淡的怅然,他蹙起了眉道,“那也没必要呕心沥血!
四个月赶一副那样大的双面绣,就是在屋里摆着了,我瞧着还是不能踏实。”
她抬手撩起遮幕,乌黑的罩纱对比出她如雪的脸庞。
她咬了咬嘴唇,那唇色瞬间饱满莹润,容与慌忙转开视线,才听她不无忧伤的喃喃,“你要娶知闲姐姐了……”
他的心紧紧攥起来,突然意识到和知闲成亲竟是那样严重的问题。
他们不是盲婚,还曾两小无猜,原本是顺理成章的事,怎么一乎儿辰光可以让人绝望到无以复加?她丧气,也许是因为孩子式的占有欲。
那自己呢?自己的心境又作何解释?
两个人颇有些相对无言的意思,并肩而行,各怀心事。
出了坊院,再往前一点就是街市。
高陵地方虽小,却五脏俱全。
街边酒肆商铺林立,换做在长安,已然到了收市的时候。
这里不一样,这个时辰,行人车马依然热闹往来。
渐至琴楼前,布暖仰头看,檐眉下挂了个巨大的招牌,晚风吹起楼上高悬的绡纱,那漫漫的白色即将一飞冲天的架势,但到最后还是被帘栊上一环一环的铁丝扣住,由不得让人空虚怅惘。
容与驻足,拿扇骨点点前方,“到了,就是这家。”
她听说过“观自在”
,这里有个“听自在”
,开门做买卖的铺子取了这样雅致的名字,想来老板不是寻常人吧!
她跟随容与进店堂里,环顾四围,墙上密密挂了十几架琴瑟。
有的似乎年代久远逾百年,琴身木料呈现出断纹,有种洗静铅华,遗世独立的味道。
她忙着赏琴时,容与已经同店主寒暄上了。
那店主四十上下,穿身鸦青襕袍,须眉堂堂,生得这店中琴一样超脱样儿,不卑不亢的拱手笑道,“上将军是稀客,这趟想必是冲着喝喜酒来的。”
容与回礼道,“喝喜酒是一宗,最要紧的是来瞧瞧我的琴。
这大半年的,听音先生可替容与铸成了?若这回再推搪,可别怪我不顾君子作派,这满墙宝贝要紧着我挑了。”
他一向是圆融练达的,和这位听音先生说得如此不拘,十成是熟捻透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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