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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中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但是不能这样一直下去啊。”
他停下了脚步,嘴角扬起了意味不明的微笑道:“也许是该下一个旅程起航的时候了。”
黑暗预期而至,一切都仿若归于虚无般安静,郎中看着在床上沉沉睡去的她,转头看着夜空无垠的边际,长叹一口气。
第一日,已经过去。
在地牢里时间仿若被拉扯成为了漫长而痛苦的煎熬
每一次到了看守他们的人来给她们送吃食,阿娘总会执拗的重复:“让他来见我,我要见他!”
而那看守从开始的不理睬,逐渐大胆起来欺身摸着阿娘的手,阿娘固然嫌恶却任由他日益得寸进尺。
这般说了数次,终于有一日,来的人不再是那浑身发着馊味总是将眼光总是贪婪的落在母亲身上的老男人,而是七八个高束脖颈手腕,身着黑色的甲胄拿着明晃晃刀的人,杳川认得他们,他们是整个岛上的守卫,这些人是要做什么?
杳川浑身吓得直发抖,阿娘却护着她拽着她的胳膊将她从发臭的水里拖出,两个人被推推搡搡的来到了后山,后山通常是岛主居住的地方,守卫森严,杳川也只是在竹林茂?密?处拨开一条缝隙见到过,而现在她们却要被带进这里,那高大的匾额似是悬在天际威压在头顶上让人喘不过起来,巨大的岩石整一块都被整齐的斩断,里面火光通明,越往里走,越是幽深,岩壁上镶嵌着无数的明珠,熠熠生辉,似是满天星辰。
忽的眼前豁然开朗,一方极为广大的地界自眼前徐徐铺开,极为广幕的丹楹刻桷,歌台舞榭,月殿云堂,都面朝着簇拥着中央那数百人围坐丝竹的高台,而那琼楼玉宇上均端坐着带着各色面具的人觥筹交错,歌女浅唱低吟,仿若天籁入耳。
金杯玉盏碰撞的清脆声响和絮语欢歌仿佛一起交汇成了让人迷醉的霏靡,随着舞女的轻纱而跃上云稍。
数道火树银花的潋滟光芒漫过头顶的黑色的岩壁,极目望去,那灼目的光芒流在厚重琉璃的砖瓦上,织出变幻莫测的光影来。
杳川被这纸醉金迷给摄去了魂,那仙姿仪态和绮舞华裳,一路都眼花缭乱。
她看的痴迷,阿娘却目不斜视,朝着尽头处,只见一面巨大的垂如瀑布的岩壁,杳川被推搡进了另一处房子,她唤着阿娘,阿娘却安抚的理了理她的头发,柔声对她讲:“在这里等我,娘马上就来找你。”
守卫将一旁墙壁上敲了几下,忽的面前竖着的墙壁洞开了大门,阿娘理了理发髻和衣服,便大步踏了进去。
杳川在房子里含着眼泪焦躁的等待着,想起来阿娘在地牢时曾经摸着她的头说道:“阿杳,你现在已经长大了,什么时候都不要哭,哭是解决不了任何事情,你只能靠自己才能活下去!
听到没有!”
阿娘严厉的声音犹自回荡在耳畔,她便忍了泪水,握着衣襟,紧紧的从门缝里望着那闭合的岩石,她从未这般的恨过自己的年弱,不能挡在阿娘面前去面对那门后的未知,未知便是极为可怕的,是她在无尽黑夜中所胡思乱想诞生出来狰狞的鬼怪,那在每夜都在她梦中纠缠她的恶鬼,总是伸着极长的赤红的舌头将她浑身缠住,紧勒她的脖颈,让她一身冷汗的在尖叫中惊醒。
她每一次回想,都忍不住瑟瑟发抖。
不知过了多久,门扉终于嘎吱的开了,阿娘的一双眼眸朝她望来,她面色带着异样的潮红,努力稳住呼吸,用略带沙哑的声音唤道:“杳儿。”
杳川在她的呼喊声中出人意料的镇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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