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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摩勒虽然报仇心切但却也非鲁莽之徒王燕羽走后他渐渐冷静下来仔细一想王燕羽说的确乎有理在这个群魔乱舞的长安自己孤掌难呜确足不宜露面更不用说入宫行刺了。
心里想道:“报仇也不争在早这几天且待姑丈到来再说。”
铁摩勒在磨镜老人门下八年以内功和剑术造诣最深他衡量一下自己与羊牧劳的武功估计可以接得下他的绵掌但要想取胜却是万难。
倘得段圭樟夫妇相助报仇或者有望另有一件令他挂心的是卢夫人卢夫人不肯离开薛家原因不说只预言将有大事生听她的口气似乎这件事的生对她也不无危险。
日间言犹未尽铁摩勒很想再找个机会去见她但卢夫人又不许他前往薛家铁摩勒只好等待她和红线再来。
可是此后一连几天非但卢夫人和红线没有过来聂隐娘也没有再来缠他练武铁摩勒暗暗纳罕。
官宦之家内外有别他当然也不方便退进内房去向聂隐娘打听只好天天陪那老行家闲聊。
薛嵩、聂锋仅是安禄山当作心腹的大将这老管家对安禄山的家事倒知道得不少据他说安禄山的次子即现在被立为“太子”
的安庆绪生来愚蠢安禄山本来不喜欢他的只因大儿子安庆宗在他造反的时候还留在长安作唐室的郡马给唐玄宗杀了(事见前书)所以才个得不立他为“太子”
他们父子二人一向不大和好。
铁摩勒听过就算并不放在心上。
大约过了五六天这一天聂隐娘忽然又到铁摩勒的房间来要铁摩勒陪她到花园练剑铁摩勒自是欣然答应。
到得花园只见薛红线已经先在那儿一见铁摩勒不待他问便先说道:“王叔叔我早就想过来的只因卢妈病了我舍不得离开她功夫也丢荒几天了。”
聂隐娘跟着笑道:“王叔叔你不知道那卢妈简直比她的亲生母亲还更疼她呢。
她对卢妈也像对母亲一样孝顺。
卢妈虽是乳妈却懂得诗书我这几天都与薛妹妹陪她也叨光得她教我读了半部诗经呢。”
铁摩勒听得卢夫人病中还能教孩子读书料想只是小病而看薛红线今天欢喜的神情想必她的病亦已经好了。
这两个女孩子要铁摩勒再指点剑术铁摩勒却有心想识她们的渊源派别当下说道:“指教二字我不敢当我的剑术和你们的路数不同不如你们先把你们所学的全套练给我看咱们才好彼此琢磨互相增益。”
薛红线道:“这样也好但我的剑术是聂姐姐教的我还未学会全套呢。
聂姐姐你来练吧让我也在一边学学。”
聂隐娘笑道:“红线你怎么说起谎来了?我可要告诉卢妈去叫她教训你一顿。”
薛红线道:“我几时说谎了?”
聂隐娘道:“还不是说谎吗?你的剑术不也是师父教的吗?她上次还夸赞你悟性最好呢!”
薛红线道:“师父每次到来都不过是住十天八天我跟她学剑的日子总共加起来还不到三个月最初只学剑诀招数都是你代为传授的这套剑法到现在也确是尚未学全怎能说我说谎?”
铁摩勒故作惊诧说道:“哦原来你们另有师父我只道你们是家传的剑法呢。
你们的师父是谁?”
聂隐娘沉吟片刻说道:“叔叔你不是外人但我师父吩咐过我不许将她的名字胡乱对人说的。”
铁摩勒道:“那你就不必说了只把她所教的剑法练给我看吧。”
聂隐娘在兵器架上挑了一把短剑立了一个门户目光直注剑锋略一盘旋便见剑光如练直荡出周围丈许远近。
倏然间身形一晃身随剑走越展越快但见剑光线绕忽东忽西忽聚忽散当真是翩若惊鸿宛如游龙!
舞到急处又如水银泻地花雨缤纷好看煞人。
铁摩勒看得暗暗奇怪看她这套剑法与王燕羽的剑法似乎是同源异流王燕羽的剑法比较刚健聂隐娘的剑法则偏于阴柔极得轻灵翔动之妙外形虽异但在行家眼中却可看出是同出一源。
不过若只就剑法而论聂隐娘这套剑法却要比王燕羽高明得多。
变化的精微奥妙之处实不在空空儿那套袁公剑法之下。
铁摩勒正自猜疑忽见那老管家匆匆忙忙的走来叫道:“小姐小姐……”
聂隐娘正好将这套剑法使完当下收剑凝身满不高兴地问道:“什么事情你不见我正在练剑吗?我还要请王叔叔指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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