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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捱到玄德门,侍卫都留在宫门上了,南北长街今天难得没人走动,长长的青砖路上,只有他们俩。
“丧良心啊。”
太子慢悠悠念秧儿,“不在一个衙门,还能陪着办差,我今儿才算长见识了。
你这么干,能服众么?你手底下那些千户愿意听你指派?”
她负着气应了句:“千户们不是赏我脸,是瞧着主子爷的面子。”
恭维也算是恭维,但语气显然不善。
太子回头看了眼,果然她鼓着腮帮子,低着头,两眼翻插着,躲在那片密密的刘海里瞪着他,把他吓了一跳。
“青天白日的,你是鬼还是河豚?这个模样干什么?信不信我让钦天监来降了你?”
一通恫吓,她收敛是收敛了,可浑身上下还是透着反叛。
“您瞧臣不顺眼是吗?要有做错的地方,您指出来,臣一定改。”
太子很茫然,“我也没把你怎么样啊,毕竟你是我的禁脔,我对案上的肉还是很有耐心的。”
说起这个她就悔得半死,谁能料到他会突然出现!
她摸了摸额头,把官帽挎在腋下,颇有点认栽的意思:“主子,咱们那点事儿确实已经人尽皆知了,我要是不顺着公主的话头说,还得费心解释,解释了人也未必信。
再说我今儿是去办案子,不是唠家常去的,犯不上替自己正名。”
“所以你那么自称,我不是一句反驳的话也没说嘛。
我很是赞同,也深以为然。
不过禁脔那词儿不雅,往后咱们私下说就行了,外人面前还是克己些吧。”
她听了又是气喘不已,“我那是破罐子破摔了才这么说的,您听不出来吗?”
她这回嗓门有点儿大,甬道两侧宫墙高筑,回声又扩大好几成。
太子是精瓷做的耳朵,什么时候领教过这个,一时真要被她的胆大包天惊呆了。
他愕着两眼看了她半天,顺利把她看得矮下去,然后又倒回去走到她面前,寒着声说:“你敢冲爷吊嗓子,翅膀硬了不是?”
能怎么样呢,星河悲哀地想,人在屋檐下,站得太直了会撞头的。
其实她受他欺负不是一两天,水土也该服了。
只是感慨真有他这样的发小,自己八成是上辈子造了大孽了。
“是。”
她呵了呵腰,“是臣放肆了,请主子息怒。”
他哼了声,“我知道,你恨我恨得牙有八丈长,因为我坏了你的好事儿,让你没法和楼越亭眉来眼去了。
宿星河,我告诉你,既然顶了我房里人的名号,就不许你和别人不干不净,爷丢不起这个人。”
星河发现自己这回是真的跌进泥坑里,泥浆子都快淹过她的脖子了。
她简直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憋了很久才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我不说,您心里不也明白吗。
咱们俩清清白白,没那些歪的斜的。
您是主子,您有您的打算,爱怎么让世人曲解,只要您乐意,我没有不奉陪的。
可您不能太过分,宫里妃嫔女主、太监丫头们知道,只要不是您亲口说的,我全不理会。
可今儿您都上外头宣扬去了,真是字字诛我的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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