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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着满墙爹娘的名字还做得出那种事的,兴许是牲口,任谁处在驸马这样的位置,都会又羞又愤。
暇龄公主愣了一下,大约没想到闺阁里的事会被控戎司查出来。
星河以为她会甩脸子,没想到她却哧地一声笑起来,“宿大人究竟想问什么?难道怀疑是我毒害了驸马?换成你,想叫他死,还让他死在自己府上?外头天大地大,哪处沟渠不能填埋百十来个人,非让他脏了我的地方。”
要动手,自然不会是她亲自动手,横竖星河此来不过是敷衍一番,回头好找推托之词。
她微颔首,“眼看到了年下,刑部和都察院的案子都要汇总起来,交承天门西南甬道十二处复审。
按例控戎司承办的也要走一遍,但因事关公主府,臣瞧能不能尽量斡旋,请几位主笔闭堂过审。
只要人犯认罪,后头的事儿就好办了。”
公主很称意的模样,“这是你们控戎司的拿手戏,一切有你,我自然是放心的。”
死了一位驸马,不论是否和公主有关,都没有影响公主的心情。
星河含笑应是,心里只感到悲哀,怨偶到最后都是生死仇家,这世上的炎凉,人心早就捂不暖了。
她略犹豫了下,复道:“臣和底下千户在门外等候时,见高少卿从府门上出来,不知……”
这话实在是不好问,可为了后头好办事,不得不去捅那灰窝子。
暇龄公主这回倒没有正面回答她,倚着妆台似笑非笑道:“我也听了一个传闻,说宿大人在太子爷跟前是独一份儿,太子爷爱重宿大人得很呢。”
星河道是,“臣是太子爷禁脔,不清不楚由来已久,其实已经不是新闻了……”
暇龄公主没想到她会反将一军,一时瞪大了眼睛。
还没来得及和她细谈,忽然发现有个身影倚门而立,篾帘外早已站了好几位嬷嬷,因为不敢回禀,一个个缩着脖儿,揣着双手,满脸又哀又怨的神情。
公主和星河俱一惊,公主红了脸,站起身赔笑,“二哥哥怎么来了?”
太子爷嗯了声,“我来瞧瞧你,近来没见你入宫,不知你好不好。
加上今儿是宿大人第一回单独办案,我怕她唐突,不盯着不放心。”
这话……前半句是敷衍,后半句才是此行的真正目的。
公主笑得讳莫如深,星河却被雷劈了似的,心道他这时候出头是什么意思?她回头就要办高知崖了,他是唯恐暇龄公主不误会宿家倒戈,有意来添油加火么?
“主子……”
太子看了她一眼,“禁脔没资格说话。”
她不得不把话咽了回去,这算又给揪着小辫子了,为什么他总要在她威风八面的时候冒出来扫她的兴呢。
后头自然没有她吭声的份儿了,她老老实实靠边站着,看太子和公主粉墨登场,上演亲兄热妹的戏码儿。
虽不是一个妈生的,好歹同属一爹,太子在不那么熟悉的人面前,永远可以保持高洁的形象。
他嘱咐公主:“事儿过去了,心里别记挂着不放。
也别听那起子混账的胡话,说身上有热孝不能进宫,我东宫的门一直开着,你厌了就来走走,哥哥不能嫌弃你。”
暇龄公主听后大为感动的样子,“多谢二哥,不瞒您说,我近来活着都没什么趣致了,外头人指点,娘家又回不得,这么下去好好的人都要给逼疯了。”
太子又是一通开解,皇兄虚情假意,皇妹卖惨抹泪儿。
星河觉得瞧他们做戏,还不如瞧案头上那只西洋钟,玻璃罩壳里两只珐琅鸟并肩站在一根黄金枝桠上,看着真是恩爱逾常。
太子其实也没那么好的兴致和这个不贴心的妹妹闲话家常,你来我往了几句,公主不耐烦应酬,他也不愿意再坐下去了。
拍了拍膝头,起身道:“成了,来了半天,该回了。
你好好养着吧,自己身子最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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