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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升虽然于心不忍,然则有前车之鉴,仍是一人后脑敲上一记,又趁其晕眩时,在四周尸首上寻了些布条腰带,将这三人绑了手脚、堵上嘴。
又寻了间稍稍完整些的房屋,原先应是贩卖陶瓷瓦罐,虽然满屋杂乱,却未曾毁于火中。
陆升便将这三人拖进店铺中,为免节外生枝,又将店铺门掩上。
他下手不重,拖到中途巫干醒转,不由惊怒交集,使劲挣扎着,喉咙里呜呜直哼,两眼几乎喷出火来。
另外两人也醒转了,那男子同巫干一般惊怒,全心全力要挣脱手脚束缚。
只是陆升平日里捉贼办案,遇到的宵小不可胜数,这捆绑的手法都是同军营中专司擒贼的老江湖学来的,任他在地上滚出了花儿也挣脱不能。
陆升又仔仔细细将打碎的陶片之类归拢到墙角,叫这三人也寻不到工具脱身。
这般忙完了,他才察觉到巫干同那男子固然挣得起劲,那女子却安安分分,自醒过来便老实坐在地上。
见陆升看过来,她急忙抬起头眨眨眼睛,陆升打量她神色,猜测道:“你有话要说?”
那女子连连点头,陆升道:“若给你松开了,不可大喊大叫。”
那女子又再度连连点头,陆升便将堵住嘴的布条松开,那女子喘了喘气,低声道:“多谢陆公子——巫墨、巫干,别吵了,我们认错人了。
还不向陆公子道歉?”
巫干巫墨愣了愣,许是这女子平时说话便极有分量,只需她轻轻一斥责,二人便不由停下了反抗。
陆升便笑道:“你倒是明白人。”
那女子道:“我叫巫凛,是个猎手。
这是我丈夫巫墨,那是舍弟巫干。
我与家人都是一时激愤,昏了头脑……还望陆公子恕罪。”
陆升叹道:“若非我有点武艺傍身,先前就被你们杀了,哪还有机会恕你们的罪。”
巫干仍是满脸愤愤然,咬着嘴里的布条直哼哼,巫凛终究年轻,才遭天大的惨变,道了歉便不知如何是好,一时间眼圈泛红,只咬着嘴唇不说话。
陆升又叹道:“罢了,也不是计较的时候。”
他给众人松了绑,巫墨显然已经想通了,只垂头丧气阴沉一张脸,盘腿而坐。
巫干却咬着牙瞪陆升:“大表姐,你如何能相信外人的一面之辞!”
巫凛皱眉道:“我平素里就叫你遇事多想想,莫要凭一时意气……若陆公子是真凶,早如先前屠城那般,将我们也一刀杀了,何必大费周章绑起来?”
巫干张了张口,他到底不是蠢人,一点就透,如今便信了大半,只是仍低头期期艾艾道:“可、可李真人说……”
陆升眉头微蹙,却又听巫凛道:“你也瞧见了,爹娘那些……那些伤口都是血洞,是被锥状物贯穿的,这位公子用的武器虽然凶煞恐怖……却是把剑,刺不出那样的洞来。”
城中尸首的胸口都被生生撕裂,头颅则是一击洞穿,绝非刀剑创口。
然而双亲惨死在前,巫凛伤痛之下仍能将细节辨别清楚,考虑仔细,这份镇定冷静,倒不免令陆升又多看了她几眼。
二十出头年纪,素颜朝天,只将长发简单盘在脑后,插着根木簪,并同巫墨巫干一样穿着式样古朴的蓝色长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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